不少現代人的心聲:今時今日科學那麼昌明,還信宗教,是否有點落伍?宗教是一種信仰,建立在人的信心上,不是真理。宗教只是儍瓜或需要心靈慰藉的人,自欺的玩意。
甲 人是憑信心生活的
► 為何你想入讀某所名校?選修某個科目?應徵某個職位?因為你相信它們會帶給你最理想的前途。結果如何?它們真是你的最佳選擇?若你可以重選,你會否改變昔日的決定?
► 為何你買某隻股票?因為你相信它可為你賺取最高的回報。若你早知它的回報會大幅高於或低於其他投資,你會改變初衷嗎?
► 為何你選擇與某人拍拖、結婚、生兒育女?因為你相信……
► 為何那麼多人不惜代價吃靈芝、燕窩和有機食物?因為他們相信……
對於一切未發生的事,我們無從確知其結果。我們所作的決定,不論是吃喝、選科、擇業、投資或結婚,都是基於「預期」— 按預期計算得失,然後作出決定。因此,人是憑「信心」生活的 — 相信我們的預期準確,相信我們的選擇正確。可是世事難料,人的預期和選擇未必正確,有時教人悔不當初。
除了對未來的不確定,對於人類起源,死後歸宿,有無靈界,誰是真神等問題,人也難確知其答案。結果,不同人或有不同的答案和信念。不論你相信人死如燈滅、風水命理、進化論、還是創造論,其實都是一種「信仰」。因此,人人都有信仰,以為有信仰的人是傻瓜或是落伍的人,實屬妄斷。
對於無知的人類,科學和玄學能否提供幫助?科學和玄學能否為人類預測未來,讓人類作出最佳選擇?
乙 科學的局限
科學理論是科學家為觀察所得的現象創作的解釋。這些理論雖經嚴謹驗證,但本質上,它們只是暫時未被否定的臆測。科學家不能確定這些理論就是那些現象背後的原委。以下就讓我們來看看科學理論的局限。
A 感官的限制
首先,科學理論要解釋的現象,未必就是世界的實況。因為人對世界的認識,是透過觀察得來的,可是人觀察所得的資料,其實是非常有限、片面、主觀,甚至是錯誤的。
1 有限
► 人的眼睛只見到 380 – 780 納米的電磁波,看不到紅外線和紫外線。
圖一a 可見光譜只是電磁波譜中一個很小部分
► 人的耳朵只聽到 20 – 20,000 赫茲的聲波,聽不到次聲波和超聲波。
► 即使有儀器輔助,人可大大擴展其認知範圍,但人仍受制於每種儀器有限的檢測範圍。結果,人要到 2012 年才發現上帝粒子的存在 b。直到今天,人類對四維時空以外,還有沒有其他世界,如靈界,所知甚微。
雖然宇宙一直存在於我們身旁,可是人受制於有限的感知能力,對宇宙仍有不認識的地方。因此,即使大部份人未見過神,不代表神不存在;好像 CD 播放機讀不到藍光碟,不代表機內沒有光碟。
2 片面
► 每天發生的事,是否每件都有傳媒報導?即使有,有誰能瀏覽所有媒體,又有誰能細察當中每項資訊?
► 在地心、海底、深山、高空和天體中,有沒有一些元素、物質或生物是我們未曾認識,其特性是現有理論未能涵蓋的?
即使在人的感知範圍內,人對世界的認識,也只是當中一個極小部分;而且不同人很可能接觸到世界的不同部分。因此,人類對世界的認識,猶如瞎子摸象,摸到象腳的以為象如柱,摸到象肚的以為象似牆。結果,公說公有理,婆說婆有道。正如靈異之說,對於有相關經歷的人是很實在的事,但對於其他人卻可能是荒誕、無稽之談。
3 主觀
即使在觀察同一事物,不同人也可能會有不同的詮釋。例如,面對同一個失常行為,有人會視之為鬼附身,又有人會視之為精神病。
在以下三幅插圖,你看見什麼?能否看到一個以上的答案?
圖二c 中間的文字,是B還是13?
圖三 d 是鴨子還是兔子?
圖四 e 哪一面更靠近你,是A還是B?
4 錯覺
人的觀察可能會被誤導而產生錯覺。正如魔術師經常利用人的錯覺來製造魔幻效果。
在以下三幅插圖,你看見甚麼?事實又是否和你的觀察一致? 圖五 f 中間橫線其實是同一深淺
圖六 g 兩條黃線其實是同一長度
圖七 h 望著中間的黑點,將頭前後移動,你會見到兩個圓圈朝相反方向旋轉;但兩圓其實並無轉動。
B 理論的限制
若人的觀察是有限、片面、主觀,甚至是錯誤的,那麼,被創作出來解釋那些現象的理論便不可能是真理。例如,以前的科學家曾經以為光是由眼睛發出的,因為人開眼才看見,閉目便看不見;也曾認為光是由粒子組成,因為認識到光是直線傳播和會被遮擋;之後又斷言光 是波動,因為知悉光還有干涉和繞射等特性。今天,科學家卻宣稱光既是粒子也是波動i。明天,若科學家發現光有另一些新特性,是舊理論未能解釋的,科學家又要為光創作另一款模型,以助人去理解光的特性。
圖八a j 光是直線傳播,被遮擋時會產生影。這顯示光擁有粒子的特性。
圖八b k 經過雙縫的光會出現干涉。這顯示光擁有波動的特性。
此外,針對已知的現象,不同學者可能會提出不同的解釋。例如街道濕了,合理的解釋有:下雨、洗街、爆水管等。又例如路人拾起掉在路旁的金錢,可能的原因有:他想將錢據為己有、他想將錢交給警察、他想將錢放在廢紙箱等。然而,已提出的解釋不一定包括那真正的原因。
在眾多的解釋中,科學家如何判斷哪個解釋更可信?科學家倚仗驗證。然而,驗證只能幫助我們摒棄與證據相違的解釋,卻不能證實未被否定的解釋為真理。正如光的粒波二象性理論,雖可解釋光大部份已知的特性,但科學家不能確定那就是光的真象。
昔日牛頓的萬有引力定律,今日愛恩斯坦的相對論,仍未能圓滿地解釋一些已發現的現象,例如有關暗物質和暗能量的觀測。此外,現有的理論很可能在明天便被新發現的現象所否定,或被有更高解說力的新理論所修正或取代,例如探索中的萬有理論 l。
C 科學與宗教處理不同的問題
雖然科學能幫助人理解和治理大地,但科學沒有處理人在物質以外,所關切的問題,包括:人生有何價值和意義?人應如何善用此生?甚麼是快樂之道?為何人會犯罪?人可怎樣戰勝罪惡?為何人會遇到厄運?人的際遇與禍福由甚麼決定?人因何會死?死後有何歸宿?
自古至今,在世界各地都有人在尋索和信奉宗教。當中,不少人甚至願意為信仰付上生命作代價。根據美國中央情報局的估算,在2010年,有宗教信仰的人佔全球人口約88%。這個現象不能簡單化地歸因於神棍對人的欺哄,老弱婦孺的無知與迷信,人渴求脫離困境和活出 美善的心理投射,或人對超自然力量和鬼神的膜拜。
表一 m 在 2015 年,各大宗教的信徒佔世界人口的比例
[ 註1:基督信仰是指相信耶穌為獨一真神和救主的信仰,包括:天主教、基督教和東正教等。]
其實宗教所探索的都是對人影響至深的課題,包括:
► 永生還是永死 — 究竟人死如燈滅,抑或人死後還有另一生命?究竟有沒有天堂和地獄?若有,是甚麼決定人享永生,還是受永刑?
► 一生禍福 — 若有神,在什麼情況下,人在世可消災解困,蒙福享樂?在什麼情況下,人在世會受咒遭禍?
► 人生方向 — 若人只得八十多年壽命,人便應在有生之年建功立業、盡情玩樂。然而,若人死後還有永恆生命,人便應善用這八十多年為永恆作投資,而不必計較世上的榮辱得失。
► 道德標準 — 人是否要向神交賬?若要,神會以甚麼標準去審判人的言行、思想和慾念?
這些重要的課題,都是人必須在有生之年找到答案的。
丙 玄學的局限
究竟是甚麼決定人的出身、際遇、成敗和禍福?是個人的因素,如八字、星座、生肖、面相、掌紋、血型;還是個人以外的因素,如日月星辰、紫微斗數、風水擺設;抑或是它們之間的組合;甚或是一些未被考慮的因素?
即使有玄學家2 幸運地猜中了決定人類命運的因素,他們如何認識這些因素的作用?來自師傅的教導或所依據的秘笈?他們的師傅或秘笈的作者又如何知曉呢?順藤摸瓜,理論最終必來自某始創者從無生有。除非該始創者倚仗靈界的力量,否則他們也要憑藉個人偶遇的個案,有限的觀察力和主觀的詮釋,整理出他們的理論。他們同樣面對上文談及的局限,有如瞎子摸象,難以精確地找出決定人類命運的定律。
[ 註2:玄學家是指從事術數、占卜、算命和看風水的人。]
較科學研究困難的地方是,玄學家研究的對象是命理,不是物質宇宙。他們不能在受控制的實驗室裏做實驗,以測試各項因素的影響。他們只有各自推敲、各說各話。結果,不同玄學家有不同預測是無可避免的;他們預測的結果與事實不符也是常見的。以下是其中兩個例子:
► 例一 n:《明報》翻查香港三位著名玄學家 — 蘇民峰、麥玲玲和楊天命,在 2007 至 2011 年間,針對股市和樓市的預測,將其與實況對比,發現即使作較寬鬆的處理,命中率也只得五成。
► 例二 o:特首選舉前一個月,《蘋果日報》記者邀請廿位堪輿學家、相士和塔羅牌大師,預測誰會在 2012 年當選香港特別行政區行政長官。當中有十人猜是唐英年,四人估是梁振英。結果是梁振英當選。
表二 玄學家對誰會在 2012 年當選香港特首的預測
此外,你真的相信自己的命運是由風水命理所決定,你只是機械化地按著命定的劇本,演出《我的一生》這齣戲嗎?你的親朋、上司和下屬、法院和政府會接納這觀點嗎?若是接納,別人便不應抬舉你的善行或 抱怨你的過失,法院也不應懲罰罪犯。因為人並無自主權,他們只是演員,盡忠地演繹命定的劇本。
丁 小結
科學與玄學是不少現代人膜拜的信仰。然而,它們都只是臆測,並不是真理。